新華社蘭州8月16日電 題:攻克臘子口天險 打通紅軍北上通道
新華社記者梁軍、王若辰
1935年秋,中央紅軍沖破重圍,跨過荒無人煙的茫茫草地,繼續(xù)向北挺進,抵達天險臘子口。在這里,紅軍浴血奮戰(zhàn),強奪臘子口,越過征途中的最后一道天險,打通了北上的通道。
位于甘肅省甘南藏族自治州迭部縣東北角的臘子口,在藏語中意為“險絕的山道峽口”,其山口如被斧劈過一般,兩邊絕壁對峙,河水從兩山縫隙間奔流,一座木橋成了兩山間的唯一通道。
如此天險,易守難攻。敵軍欲利用此處地形堵住紅軍北上之路,把紅軍困死在雪山草地之中。國民黨新編第14師師長魯大昌早已從各地調集了兵力,在橋頭筑好堅固的碉堡,布置了密集的火力網(wǎng),妄圖長期固守。
聶榮臻元帥曾回憶說:“臘子口打不開,我軍往南不好回,往北又出不去,無論軍事上、政治上,都會處于進退失據(jù)的境地?!?/p>
1935年9月16日晚,攻打臘子口的戰(zhàn)斗打響。連續(xù)沖鋒死傷慘重,隘口久攻不下,“開路先鋒”紅4團當即調整部署,采用正面佯攻、迂回突襲的戰(zhàn)術。然而,兩側是千仞絕壁,腳下是湍急河流,迂回突襲談何容易?
正當大家一籌莫展時,一個17歲的苗族小戰(zhàn)士自告奮勇,要來一根長竿,竿頭綁上結實的鉤子,硬生生從絕壁上,一段一段攀到了山頂。隨后,他將隨身帶著的長繩放下,15名突擊隊員拽著繩索,挨個攀到崖頂,迂回到敵人的后面。
半夜時分,正面進攻的敢死隊再次向敵人陣地發(fā)起猛攻。同時,敵右側升起一紅一綠兩顆信號彈,緊接著是號子聲和手榴彈爆炸聲。突擊隊員們突然跳下巖層,仿佛神兵天降,居高臨下地向敵人沒有頂蓋的碉堡和陣地投擲手榴彈,打得守敵丟盔棄甲,潰不成軍。
眼看著敵人“頭頂”炸開了花,戰(zhàn)士們手持大刀,身背馬槍,向敵人發(fā)起最后的沖鋒。很快,紅4團官兵沖過橋頭,乘勝追擊殘敵。
“臘子口戰(zhàn)役,是中央紅軍落腳陜甘革命根據(jù)地前的最后一場硬仗,意味著他們越過了征途上的最后一道天險,粉碎了蔣介石企圖憑借天險徹底消滅紅軍的陰謀,為后來的紅二、四方面軍進入甘南,開赴抗日前線打通了道路?!备拭C省委黨史研究室二級巡視員孫瑛說。
在臘子口戰(zhàn)役紀念館,人們不僅沉浸于強奪臘子口的驚險中,而且對展廳內一枚紅軍印頗感興趣。這是中央紅軍用過的印章,如今是國家一級革命文物。
印章上有一圈用兩顆紅五星隔開的隸書文字,上部為“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執(zhí)行委員會人民委員會”字樣,下部為“財政人民委員”字樣。文字圈內又有一細線圈,圈內麥穗與谷穗相接環(huán)抱一個地球,麥穗頭與谷穗頭中間以稍小的五角星相隔,地球圖案的經(jīng)緯線上刻有鐵錘和鐮刀組成的黨徽。
這枚印章,是藏族百姓為紅軍提供補給、助力突破臘子口的“軍功章”。
攻打臘子口前夕,糧食短缺的紅一方面軍大部隊來到一個住有10多戶藏民的崔古倉村莊。當?shù)赝了緱罘e慶痛恨國民黨軍閥的壓迫,在紅軍到達迭部前佯裝圍堵,暗地幫助紅軍開倉放糧。
饑腸轆轆的紅軍戰(zhàn)士們每人分到10斤糧食,體力及時得到補充。當時掌管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財政大印的林伯渠除了留下蘇區(qū)貨幣外,又寫下一張借據(jù)并將大印蓋上,交給倉官妻子。行軍匆忙,不知道什么原因,大印被遺留在了迭部,成為日后“崔古倉放糧”佳話的見證。
新的長征路上還有不少“婁山關”“臘子口”。臘子口戰(zhàn)役紀念館史料征集辦公室主任吳江義說:“雖然臘子口戰(zhàn)役已過去很多年,但攻堅拔寨、舍生敢死的臘子口精神,一直激勵著迭部人民走好新時代的長征路。正是憑著這股精神,迭部縣向貧困發(fā)起攻堅,于2019年4月正式脫貧摘帽?!?/p>